衍。

吵。

【灵笼|镜南&冉冰】灯塔

*镜南&冉冰CB向,末日背景下的一点人文友情。

*是很久以前的摸鱼之作,权当消遣。

*信息均来自《灵笼》正篇、设定集及官方手游简介。

*如有勘误,欢迎指正。

*她们属于曾经的艺画开天,OOC属于我自己。

  

00

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不管你向哪里航行,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

一切都会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01

这样一个灰蒙冷冽的天空,这样一座漂泊无依的灯塔。

镜南一直觉得这个画面很美,一种凄怆无言的美。

踏着滴滴朝露,迎着茫茫雾气,镜南走进了共子而教中心。灯火通明。和窗外低低探出头来的旭日相映成彰。

意料之中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叉着腰大声训斥——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是挑唆着那些满面愁容的预备兵。

“这都打不准?你是没有吃饭吗?”

“打啊,狠狠地揍他!对,就像这样,揍他!”

“就你这样?到了地面就准备着当肉土喂噬极兽吗?”

……汗水淋漓和着唾沫横飞,镜南早已习惯了这样在任何一个外人面前都显得残暴无情的场面。早前在共子而教训练时,老师就是这样;几年过去了,他仍是这样,把愤怒视为最尖利的刀刃,把冲动当做胜利的催化剂;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他还是会像这样,连天诅咒着每一个新生在未来变成肉土。

“老师。”她简短地和眼前满脸愤懑不平的老者打了招呼。

“镜南,你来了。”老者还没来得及收上凶恶的表情,就又和她打着招呼,笑意吟吟,“最近工作很忙吧?”

“这是我的义务。”镜南垂眸一笑,不紧不慢地绕开了“抱怨”这个随时可能被情绪控制的危险的区域。

但平心而论,其实……与其在这为笨拙的新生指导,我更愿意去资料室偷出一本书来看。镜南在心中默默想道。

高登毕竟还是记下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但资料室的密码显然不属于“有用”这个范畴。尽管为了安全性灯塔会不定期变更资料室密码,但重新破解对她而言也并非难事。奈何闲余时候到共子而教指导后备新生力量是每个地面工作者的义务。尽管让她一个地面科研工作者训练猎荒者未免有些专业不对口,但灯塔资源紧缺,每一个人都必须被利用到发挥最大价值……

“镜南,冉冰以后就交给你了。”思绪被老者沉稳的声线猝然打断。低眸,眼前是一个站得笔直的小姑娘,笑意不加掩饰地张扬着,一头白发在金色的朝阳下流光溢彩。

“老师好!我是冉冰,猎荒者预备役098号……”面前的小姑娘正兴致勃勃地做着自我介绍——仅仅四五岁的年龄差就叫“小姑娘”或许并不准确,但兴许是童年的经历使然,她总是习惯这么说,以俯瞰的视角看待众生。在磅礴的自然和沉重的现实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冉冰,带上你的装备,我们去B-037号靶场。”


02

冉冰学得很快。天赋异禀的少女在青春荡漾的年纪总是有着无穷的精力,和隐秘的心事。

不知从何时起,训练闲暇期间冉冰不再只是一味地模仿着埃隆老师的模样逗其他新生开心了,而是不自觉地朝年轻的猎荒者指挥官马克望去。

马克吗?他是个有志向的青年,出色的猎荒者指挥官,同时也是下任城主的优秀人选和……查尔斯的竞争对手和假想敌。

城防军、光影会、猎荒者,是灯塔互相制约和平衡的三大武装力量。城主年事已高,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为灯塔操劳了一生的他不出几年就会退位。

那么,灯塔第三任城主的继位人选就成了焦点。维克多将军作为城主的故友,无心夺权,下任城主的位置就很明确地落到了身为光影会会首的查尔斯和猎荒者总指挥马克头上。

马克当城主会是什么样呢?镜南的眼前浮现出很多图景:或许是谨守城主的嘱咐,为灯塔兢兢业业地规划出一道更漫长的航线;或许是带领猎荒者深入地心、探索地面,改变灯塔的发展重心;或许是废除三大法则,为灯塔带来新的改变的契机……每一种可能都是不确定的霓虹,她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但可以肯定的是,马克会和冉冰一起过上更好的生活。哪怕是在凶恶的噬极兽的包围之下,哪怕是在纷飞的战火滔天之中,他们都会并肩作战。

他们会一起远望无尽的磅礴苍穹,会一起细观喷薄的夕阳余晖。

会在一起好好地生活。


03

多年之后,镜南才意识到这句话多像个Flag。

也终成了个悲怆冷漠的Flag。

在冰冷阴兀的监禁室里,在那染着晨露的凄清的梦中,她想过无数种可能。

也许马克能够在嘉莉的实验中恢复清明的意志,在一番激烈的争执下仍旧继承城主之位,抑或是被取消职称,甚至是被贬为尘民、被视为破坏灯塔安宁的怪物、被逐出灯塔;也许马克不堪炼狱般的研究逃回地面,成为一只真正的噬极兽,或是大闹生态医疗所,血染手术台,又或是死于残暴的虐待;也许马克的暴动会吸引噬极兽的围攻,灯塔为了保全自身将不得不放回马克,也有可能灯塔将在查尔斯的命令下与噬极兽殊死拼搏……

也许……她的“也许”又一次落了空。

这几天,镜南总是在想马克,像她平时为灯塔规划航线一般:每种可能都仔细地思索、深入地探究,评判优劣,又未雨绸缪地提前准备好面临困境的解决方案。

镜南几乎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其中不乏染着冷漠的血腥味的、滴着酸楚的泪水的、夹杂着唉声叹气与志得意满的。

她甚至暗自拟定了鼓励维克多将军的话语、劝说查尔斯联手马克的缘由、为马克辩护的措辞……头头是道、字字珠玑。只要还有一线可能,她都不愿放弃,盼望着那个力挽狂澜的机会的出现。

可她未曾想到,先消失的,是冉冰。

她应该想到的。

冉冰啊,那个总在训练中偷瞟马克的新生,那个奋不顾身奋勇直前的猎荒者副官,那个总是热热闹闹地吵着、笑着,缠着她问东问西的小姑娘……

灯塔剧烈地倾斜着,像是风中残烛般飘忽不定地苟延残喘。镜南习惯性地又想联系马丁,“东偏北十五度居民区抛重”“环一、环三、环五加速器分别点火”“航向增大三十度”的命令已在嘴边呼之欲出,因又看见黯淡的灰墙被硬生生地咽回去。

灯塔愈发倾斜了。不断有人在她的视野里不受控地滚向灯塔边缘,爆炸声不辞绝耳地轰响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与呻吟声排山倒海……

马克嘶吼着穿梭而过,镜南想呼喊他的名字,希望马克能够像从前那样微笑回眸,希望冉冰能够像从前那样偷笑着躲在马克身后幼稚地吓她,却喉头发涩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重立体呼啸而过,笨拙地跟随着马克的脚步。她徒劳地想告诉他们重立体的灵敏性远不及现在成了噬极兽的马克,这么追是永远没办法追到的;想告诉他们飞行功能不是这么用的,他们这么做只是浪费能源;想告诉他们灯塔的全局区域平面图,让他们避开灯塔的能源区,最大化地减少灯塔的损失……

可一切也仅仅是“想”,正如她从前设想的种种可能也只是“可能”。

她还能再失去什么?短短几天时间里,先是老师远行,再是城主生命垂危,然后马克兽化失去理智,接着便是冉冰的离世,现在……连灯塔都要失去了吗?

一滴微凉的泪水流下……好久没有哭过了啊。镜南闭上双眼又倚在粗糙的墙面。岁月层层叠叠,似乎让她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望向狭小的铁窗外深邃的天,和着金属燃烧难闻的气味和浓重的血腥味,她又一次荒唐地感慨道:“真美。”


04

查尔斯终究是让她恢复了原职。

廷议。她像从前那样站着,依旧做着一丝不苟的报告。恍惚间,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一切又都变了……

坐在城主之位上的不再是满面忧郁的摩根城主,而是神情凝重的查尔斯;侍立在城主旁边的也不是背着手如一棵青松般挺拔傲立的维克多将军,而是装腔作势地阿谀地点头哈腰的某个光影会教徒;老师远行了,共子而教的实际掌管权落到光影会头上;马克不见了,代替他的是随影,或说4068;冉冰也永远不会像那次一样拘谨又兴奋地马克暗暗喝彩了,那个无时无刻都板着脸的新猎荒者副官总是一板三眼地做着古板的汇报……

还是没有找到马克啊。心中的失意似乎一并凝结在了沉闷的空气中。

她想见马克,想较真地向他求证究竟是不是4068造成的他脖子上的那道长得骇人的致命伤,想幼稚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冉冰、又这样对灯塔,想告诉他科研部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想和他说之前关于地面幸存者的传闻她已经暗自调查清楚了……

查尔斯无言地转过身,黑色的背影孤零零地立在茫茫的白雾中,空荡荡的衣袖随着他的转身飘荡着,划出一个唯美的弧度。

镜南沉默地望着灯塔广阔的穹顶,没来由地想起多年前看的一部科幻小说中的话:

“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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